实在是,后座的场面不太优雅,有伤风化。
谢敏压在傅闻安身上,他瞪着对方,像极了被踩痛尾巴的猫科动物。半长发散了一绺,虚虚地搔过傅闻安的眼角,惹得对方眯起眼来。
执政官的眼型狭长,刻意眯起时透着股刻薄的审视,眉骨高挺,眼皮的褶皱深刻,是个十足的冷相。
他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被压在下面这样不要有气势的位置,反而动了动眉梢,伸手扶了下特工的腰。
“你再说?”谢敏威胁地低声呢喃着,他耳尖似乎红了,又像是灯影掠后的浮光。
“你不希望我说?我以为你受教育程度高,开放,随便就能接受得了。”傅闻安掰开谢敏的手,保持着下唇抵在对方掌根的位置上。
他一说话,唇便磨着谢敏手掌那处粗糙的皮肤,本该早没感觉了,这会却像生了嫩肉,痒得他心直勾。
“但我不希望我的私生活人尽皆知,尤其是跟谁怎么怎么样。”谢敏触电般缩回手,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颈后的腺体贴正正当当,还是傅闻安亲手给他贴的。
贴的时候,还把他压在镜子前,问他自己贴贴的技术好不好。
这有什么可评价的,狗绑饼子都会干,还值得夸?
所以谢敏抻好被卷起到胸口的衣服,骂了他一句傻逼。
“下次你可以直接说跟我……”傅闻安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银影割开空气,冷如月光,停在他脖子前半厘米处。
谢敏握住匕首的手随车抖,一下一下擦着傅闻安的脖子,技术好到能去颠大勺。
“跟你?”谢敏笑了一下。
“威胁就是掩饰,你的行为彰显你的心虚,我可以合理认为……”傅闻安沉着冷静,直到匕首彻彻底底勒在他的脖颈上:“隐瞒是个好主意,我赞同你的观点。”
“你求饶倒是很会顺坡下。”谢敏收了匕首,重新坐直,手一勾,自顾自捣弄枪。
他可没太多时间和傅闻安在无意义的嘴炮中缠斗,接下来他的任务与对方一样艰巨——深夜突发爆炸的海港,混乱芜杂的打捞物,流动性极强的货运人员,无一不是“殉道者”下手的好时机。
“我永远珍惜你给的台阶。说起来,刚才你说的很喜欢消音器,但……什么?”傅闻安的手指轻轻点着门把手,明亮的眼睛藏着一抹深意。
“但不是每次都需要,所以不是每次都带。”谢敏耸耸肩,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一半没在黑暗里,一半脸被路灯晃过的光照亮。
“特工是精致的现实主义者,这有什么好深究的?”
“如果不需要了,也会扔掉吗?”傅闻安看着他。
一束光扫过谢敏的眸子,照亮他略显戒备的视线,但那一瞬很短,短到不可察觉。
谢敏不可避免地想到在曼德城扔在下水道的、刻有暗码的消音器。
他是不是察觉到了?已经找到了?手里握着我的把柄才会如此试探?
谢敏的唇微微抿起,他若有所思地摸索着枪盒铁角包裹的丝柔贴片,表情控制得恰到好处,是单纯的疑惑。
“反正已经不需要了,为什么不扔掉?”他反问。
傅闻安的神色似乎软了一下,但来那张常年覆着假面绅士与矜持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波动。听到这话,傅闻安俯身靠了过来。
谢敏没躲。
躲了会显得他心虚。
对方伸出了手,温热的食指在谢敏眼角抹了一下,沿着脸颊的曲线,缓缓落到他下唇中央。
对方用指甲轻轻摁了一下,有点丝丝缕缕的痒,让谢敏别了一下头。
没人知道他的手已经绷起,手骨嶙峋,用力到发白。
但想象中的质问和猜疑并未出现。执政官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耳廓,硝烟信息素无声地包裹上来。他拨开谢敏垂在耳畔的发丝,轻盈地、不容置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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