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苍缓缓走到梨树下,看着她丝丝缕缕落在枝叶上的半湿长发,轻道:“你……在做什么?”
玄乙没好气:“晾头发。”
她素来娇生惯养,讲究作息,此次下界本以为一下就可以解决,谁知竟在凡间耗了一个多月,在神界就是两天过去,她受不了两天不洗澡,好在纠察灵官们介绍了一处还算gān净的山泉,勉qiáng洗了洗,还不是很满意。
扶苍原本想问她为什么不再出现了,可此刻又觉这问题太煞风景,见她手中捏着一团白雪,他便问:“这次是捏的什么?”
她捧在掌心,一本正经:“龙。”
龙……?扶苍看着那条白雪,怎么看怎么都是泥鳅。他qing不自禁便朝泥鳅光秃秃的脑壳上摸去:“龙角呢?”
潜意识里,那颗光溜溜的脑袋上应该有两颗米粒般的龙角,手感很好。
却听她说:“还没长出来。”
他下意识低声道:“那不是泥鳅?”
她的身体似乎微微一颤,不说话了。扶苍抬头望着她的脸,她那双眼眸四处闪避,惧怕而烦乱,最后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般,漆黑的眼睛静静与他对视,目光jiāo错,渐渐地,她的眼神变得温柔却又伤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
扶苍慢慢抬手,手掌贴在她冰冷的面颊上。
“怎么总是一个人?”他柔声问。
玄乙笑了笑,移开视线:“我就爱独个儿待着。”
说谎。
扶苍弯腰将她落在地上的鞋捡起,木底,鲛绡,鞋面绣了十八朵兰花,人间也没有这样jing致的鞋。
他握住她裙摆下冰冷的脚,她又颤了一下,想要挣脱,他便道:“别动。”
她的脚被妥帖装进鞋子里,扶苍只觉手掌要冻僵了,她比寒冰还要冷上无数,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的双足,耳根有点发烫,也不知该说什么。
过得良久,却听她用袖子压下一个呵欠,他才想起第一天她还坐在chuáng边打盹,她也是要睡觉的罢?平日难道都睡屋檐上或者糙丛里?
扶苍将她从树上拽下来:“进屋睡罢,chuáng让给你。”
玄乙又qiáng忍住一个呵欠,算算时间,她差不多是神界的两天时间没睡了,老实说真困得厉害。偏头想了想,这金尊玉贵的公主露出嫌弃的神qing:“我不要睡那么破的chuáng。”
……他真不知是掐她一顿还是该怎样。
“那就睡地上罢。”他不由分说将她拽进屋子。
结果他的chuáng还是被霸占了,玄乙进屋才往chuáng上一坐,沾了枕头就沉沉睡着,他灯都没来得及chui,随意抱了两chuáng被子铺地上和衣睡去。
睡到一半只觉冷得无法忍受,扶苍艰难地睁开眼,外面天色已大亮,而屋内地上竟已铺满数寸厚的冰层,他一夜都睡在冰上,冻得瑟瑟发抖。他裹着被子起身,头重脚轻,竟有些晕眩。
她还静静在chuáng上躺着,乖巧地侧卧,被子盖住肩头,一动也不动。
没醒么?扶苍悄悄凑到chuáng边,寒气更加刺骨,他打了个哆嗦,还是伸指轻轻拨开覆盖在她面上的黑发。朝阳初升,她丰润的嘴唇半张着,泛出蜜一般的光泽。
扶苍只觉怦然心动,慢慢俯下身,在她冰冷的唇上吻了一下。
仿佛吻上一块万年寒冰,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他的血脉筋络四肢百骸,他又打了个哆嗦。
☆、第92章此毒穿肠(下)
玄乙这一睡就睡了五六天,醒过来的时候,纠察灵官们告诉她,扶苍病了。
大概因为下界时气变幻,他得了风寒,被挪到桃树地仙所在的朱红楼里,那里清气横溢,对他的病大有裨益。
作为一团寒冰般的存在,玄乙也暂时不被允许接近他,每天只能在窗外趴着看一会儿。他的高烧断断续续,看上去挺不好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满头大汗,呼吸粗重。那个长着白胡子的桃树地仙时常替他用术法治疗,qing况却还是时好时坏。
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病症,地仙也没辙:“小仙能力微薄,诸位上神灵官不如去上界求助?”
灵官长摇了摇头,这一向不大稳重的天神罕见地露出一丝正色:“扶苍神君是下界了却因缘,命中之事都各有缘由。能让那山魈国师进言得逞,是因着神君上回下界以纯钧威bi那妖所导致的缘由。而能让扶苍神君被你这地仙接进青帝庙,是因着神君曾在桃树下坐了一夜,神力激dàng令你提早结成仙身,生出缘由。公主一是有青帝手书,二是替他化解最大的因缘,所以才被允许接近。除此之外,断然没有叫外力cha手的道理,否则戒律岂不是一纸空文。公主,神君病好前你别接近他,不然这一世死了,回头还得重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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