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亲属?”
“不是,”苏家怡从进来到这一刻都只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我送花圈的,来收钱。”
“你每次收完钱都看完整场法事再走的吗?”
“不一定,”苏家怡摇摇头,“没时间就不看了。”
“我叫林南珈,你呢?”林南珈莫名对苏家怡感到有好感。
苏家怡才凝转头看着林南珈好一会儿,郑重其事地问:“你要跟一个做死人生意的人交朋友?”
“巧了,我天天和死人打交道。”
“一面之缘而已,不需要本名道姓的。”苏家怡把头拧回来看着奠堂中央大大的黑色“奠”字,若无其事地说,说完又站起来,低头说了句“节哀”,说完头也不回离开了奠堂。
苏家怡回到家里,把钥匙一扔在茶几面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正要转台。
坐在沙发另一旁的奶奶,精神奕奕,刚染完黑发还烫了八十年代最红火的小波浪,手上折着纸花圈,眼镜滑落到鼻尖,透过眼镜看着苏家怡,说:“你通常不都很变态地喜欢看完人家整场法事才回来的吗?”
苏家怡靠在沙发上,侧着头一脸无奈地看着奶奶:“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
“梁朝伟?”奶奶双手娴熟地折着,双眼却看着电视,“你给我转回去,我要看粤剧。”
苏家怡翻了个白眼:“我看到林南珈了。”
奶奶听到林南珈三个字,双手停了下来,好一会儿才看着苏家怡说:“这次这家人不是姓陈的吗?你送错了场子了?”
“奶奶!”
奶奶继续看着电视折纸花,边说到:“赶紧把台给我转回来。”
苏家怡无奈,拿起遥控器转到粤剧频道。
奶奶每天这个时候都要看这个台,小小的电视机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陈旧的窗帘没有很好地遮住西斜的艳阳,屋内的热气被梁顶的吊扇勉强驱走,窗边的几盆小花在斜阳下闪着金光。
坐下来之后苏家怡反而觉得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像她看世间万事万物一样,激动过一秒后,好像都并没有什么值得挂在心上。
苏家怡想了想,其实无论时光机向前向后拨转多少圈,今天这一幕被拉长缩短多少倍,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说不定只是个巧合。
苏家怡看着长平公主和驸马爷在一一哼哼,顿然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激动可笑。
林南珈回到实验室脑子里也还是想着苏家怡,从墙上的挂钩取下白花花的实验袍时一走神,手腕不小心给挂钩划了一下。
顾临初听到林南珈小声“啧”一下,也没有抬起头,专注地看着实验台上小猪的内脏,只是轻声平和地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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