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他清楚昨晚自己又干了糊涂事,在他用力揍了那人一拳,奔出门,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巡猎着,不过是酒意的芳踪后,她遇见了他吧!
他没有笑,他的回笑,实在是对别人的侮辱。
“对不起。”他说,又想起自己没有可供抵偿的余物,他的一切,都早已经被命运剥夺。
“你昨晚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她的回应是安静瞅着他,抚上他瘦削眉棱,低垂长发,又不自禁地将柔情溢出:“一直一直,喊着。”
他避开她的触碰,直起身。惠死后,他越来越洁癖的古怪,不能允许任何人,未经过惠的允许,就碰了属于她的人。连那个男人,强制性地触碰,都只是意图加深他的自我厌恶的恶劣用心。
穿上酒气满溢的衣服,几分钟里,他能感觉到那女子的眼神,以前的他,历来是把视作理所当然,历来是不把女人的付出,包括身体当作重要;可以接受,随心所欲,除了惠。
“你不能再喝酒了。”寂静空间里的回音,带着静谧的美感,她温柔又有些生硬,但仍是温柔。
穿好衣服,他穿衣服一向很快,可能是以前画模特时的习惯使怪,画的时候,可以自然地沉迷而兴奋,画好后,等她们穿上衣服的时刻最为冗长和尴尬。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身体,确实是生活所迫,而极端不愿。
不说话的缄默里,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迈出向门都走的最后一步。
“我们还会再见的。”微微失望的声音,仍然有坚持的笑意。
年轻,果然是好的。
5
路边的电话亭里,他错过二十个,停在第二十一个前面。
“露--”颤巍巍地拨通熟悉的号码,颤巍巍一如年老者,苍白、无望、孤寂。
“她还在睡。”
持冷,平静,冷淡,浇灌出愈加罪恶的园圃,阴冷,残酷,强烈。
一切都逃不出他的掌心的,狂妄如他,卑渺如你,至此已该明白了。
“--”不说话,抖着,说不出话来。
“我求你,我求、求你。”他为屈辱和折磨逼出了咳,短暂的剧烈的,紧揉住了自己的胃,那里正生硬僵化,冰冷着,和他这个人的意志和灵魂一样,软弱到不堪一击。
话筒那边,没有回应;沉默,连喘息都听闻不见。
“你这种人……我竟然--”他的阴鹜似乎有了转圜的余地,他似乎刚刚被他一贯欺凌对象初初流露的痛苦震慑--他被逼迫的求饶,他被逼迫的再不敢以倔傲和无谓忽略他的折磨,他的眼睛里,再也不能视他如野兽的厌憎隐然。
他已经被他撕破最后一点自尊和颜面,伟大的胜利者,却好象需要沉默了。
“谁的电话?”
娇憨柔媚的嗓音,永远的善良无邪的妹妹。
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叫他如何面对。
他猛地挂上电话,紧扣着话筒的关节发抖发紧,僵直,整个人已紧张僵直地像只准备投株的兔,猎人叫他,快投!他就如同中了魔,不得不投。
疼,很冷,冷汗从额头,从身体的细微出渗出,有被冰冷的意志凝冻。
有人在敲电话亭的玻璃门。
他靠在门上,侧头,带来经常性的抽痛,从胃开始。
看见的是一张满是阳光和青春的笑脸,连冬意都无法冻结。
“对不起。”他说,他知道快要坚持不住,他知道他又要干下糊涂事了。
靠着门,他斜斜软软倒了下去。
6
晚霞,红了。他忽然兴起把这颜色画下的感觉。已经太多年没有的奇妙情感了,像是能把生命里最后一滴污渍全部流光。
“吃饭了。”搂住他的肩,亲昵地同坐在窗台边,好象日子也会跟每日的晚霞一样从容平淡。
他像完全没有听到,只盯着那血般的红色,她却也不打扰,只一心陪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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