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时气爽,风正茂。
城门口乌压压两列人,匆匆出城,忙忙进城,谁都怕这日头一落,城门一关,有家归不得。
百步之外,一棚下靠着城墙根,摆着几张简陋桌椅,两口子做点小本生意,卖点茶水粗食,供行人歇脚纳凉。
里头一说书人,布巾裹头,兜着袖子,面前的桌上放一缺口破碗,吊着眉梢垂眼说话。
“这当今陛下生母年太后对先皇夕帝可谓是情比金坚、生死相随。夕帝仙去多年,年太后依旧思君不忘,几年前忧思成疾,如今深居宫外佛堂,与青灯常伴,一为先帝诵经,二为大熙祈福。”
歇脚人感叹:“太后对先帝如此情深义重,都说皇家最无情,却也不尽然嘛。”
说书人抬手止道:“唉,这太后前头可得加个‘年’,否则叫人误以为说的是另一位太后,咱这一棚的人可都得蹲牢里去了。”
“另一位太后?说的可是已经仙逝的杜——”
“嘘!说不得说不得哟。”说书人忙止了另一人话头,“这天子家事不敢多言,我还是给各位说点别的吧。”
“别的有什么好听的?能比皇家秘辛更有意思不成?”
“江南大盗无名氏,诸位可都听过?”说书人笑盈盈,见众人摇头,双目炯炯又道,“这无名氏与别的侠盗喜欢留下表明身份的物什不同,这人行窃后什么也不会留下,技法高超,未尝失手。”
“那怎知就是他盗的了?”
说书人嘻嘻笑两声,颇为神秘地说道:“只因这无名氏虽不喜行窃时留下物什,却喜欢在施恩时留下一纸,说明钱财的详细来处。”
“前月城外郭口村,一寡妇忽得黄金五十两。白纸黑字明言:念刑部侍郎素来仁爱,取其贪污之财五十两赠汝,望娘子携稚儿甘来苦尽,衣食无忧。”
有人哈哈笑道:“活该!那些个贪官污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简直大快人心啊!”
棚下最末尾坐了位清秀公子,一身素雅锦衣,玉冠束发,腰间一枚别致玉佩,手上折扇轻摇慢晃,听得前头人津津乐道,亦是浅浅一笑。
旁边弯腰候着的大胖子却是愤然:“这些市井刁民竟敢妄论皇家事,陛——”
戴着张人.皮.面.具的宫挽晨抬眸一扫,吓得童寿差点咬了肥舌头,立即改口道:“毕少爷。”
“嗯”了声,宫挽晨端起茶碗喝了口,苦茶入喉,味涩叮舌,自然比不得宫里的贡茶好喝,只不过解渴倒是尚可。
茶碗刚放下,又听童寿在耳畔嚼起舌根:“少爷,让小寿子去报官吧,将这些刁民统统抓起来,看日后还有谁敢乱说话。”
宫挽晨抿唇笑着,折扇一下打在童寿的大肚腩上,她道:“人家歇脚闲时聊点无伤大雅的八卦,说的也是我生母的好话,这般计较作甚?瞧你长得挺心宽体胖,心眼竟就绿豆大小。”
童寿张张嘴,委屈地正想说话。
又见他家陛下摇着折扇,眯眼道:“看着点城门,要是让我的人跑了,往后一个月你都别吃肉了,米也数着粒吃。”
此话一出,童寿浑身五花肉抖三抖,吓得赶忙扭头盯着城门口瞧,就怕错过了他家陛下捧在心尖上宠的人。
日头再西偏了一寸,歇脚人散的没几个,说书人从破口碗里摸出几文钱付了茶费,将剩下的铜板倒进了袖子里,佝偻着腰背护着钱袋走了。
这时候,童寿那尖嗓子忽然高呼:“来了!来了陛……少爷来了!”
宫挽晨皱皱眉头,一扇子打在童寿比水桶都粗的腰上:“小声点,吵死了。”
童寿捂了嘴,一双豆子眼睛滴溜溜转。
宫挽晨起身,留了粒银子在桌上,转身迎着那停在城门口打算出城的马车走去。
马车宽大雅致,别人不知道,可宫挽晨以及她近身的人都能认出来,那是摄政王府苏府的马车。
想当年摄政王苏长亭权倾一时,摄政王府更是门庭若市,风光一时无两。
只不过多年前摄政王已还政与君,跟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夫人云游四海去了。
如今的摄政王府虽有名无实,但余威尚在。
更重要的是,苏家二小姐苏青素乃是太后懿旨钦定的未来皇后。
当今圣上更是对这位二小姐爱护有加,数月前苏家两位小姐及笄大礼,今上不仅亲临,更是亲手为苏二小姐授簪正冠。
仅就当今圣上的看重,便叫其他有心之人不敢小觑了如今已无一人在朝为官的苏府去。
宫挽晨摇着折扇朝那熟悉的马车走去,忽然撞来一人,她一侧身扶住那人双臂,低头瞧见个蓬头垢面的乞儿,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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