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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仇人扎堆（第1页）
看完了考场，陈呈鼓起勇气请杨一一起去附近的星巴克喝咖啡，杨一没有拒绝。
“onegrandesizevannillalatte，nofoam。（一份大杯的香草拿铁，不加奶泡）”杨一熟练地用英语向服务员说道，高傲而自信的语气，让十六年来从没进过咖啡馆的陈呈感到陌生。
其实，杨一带给他的陌生感远不止这些：曾经乌黑的一头秀发，被剪成稍稍没过锁骨的短发，还染上了时尚的青川绿；一年都没怎么变过的白衬衫换成了白绿条纹的吊带裙，显得性感又可爱，还有脸颊上的淡淡粉底、浅色系的口红、仔细打理过的睫毛，这一切都让这个女孩和自己印象里的杨一天差地别。
“你打算考哪所高中？”纠结了很久，陈呈还是问出了那句烂大街的问题。
“哪都不考，我打算出国。”
“啊？”杨一的回答超出了陈呈的预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也是我父母的主意，他们想让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出国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这次中考也就是走个形式。”杨一继续说道。
“那……去哪个国家？”
“葡萄牙。”
葡萄牙陈呈倒是不陌生，这里毕竟是五次金球奖得主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故乡，里斯本、波尔图两大城市也都是足球的圣地。
“那你会葡萄牙语么？”陈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我看过一篇文章，上面说葡萄牙语的语法是所有西方语系里最难的，动词占了五成的比重，同一个动作有好几十种说法哩。”
“这还用你操心。”杨一白了他一眼，“西方语系的语种本质上比较好学，现在我基本的交流都没问题，只是一些本地的谚语还没搞懂。”
“哦，那就好。”陈呈舒了口气。
“别光说我了，你怎么样，还在踢球么？”杨一看着窗外的街景，淡淡地问道。
“是啊，还在踢球，以后可能会进青年队，在国内踢职业。”陈呈把自己的预想说了出来。
“我听别人说，国内的足球环境不太好，好的球员都去欧洲发展了。”杨一平常不看球，但在W市火热的足球氛围下，还是耳濡目染地懂得一些足球知识。
陈呈苦笑，是啊，好的球员都应该去欧洲发展，但现在可不比十年前进世界杯的那会。那时候，中国还有孙继海、范志毅等一大批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的国脚，可现在，中国最好的球员却窝在国内联赛苟且偷生，只放一些头铁的小孩去国外闯荡，最后头破血流地滚回来。这一方面是因为国内俱乐部高昂的薪水诱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球员整体水平的下滑。
“你说的没错，如果有去国外的机会，我会把握住的。”陈呈也只能这么安慰杨一和自己。
两年没见的少年少女，因为生活境遇的不同，能聊的话题实在少得可怜。陈呈看着杯子里早已见底的咖啡，和杨一左顾右盼的眼神，心一横，问出了那句他最关心的问题。
“杨一，你现在……有男朋友了么？”
杨一盯着陈呈看了好久，把他看得心里发毛。就在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杨一却突然笑了：“你想知道？”
“想。”陈呈耿直地回答。
“那这样好不好，如果你能去到国外踢球，我就告诉你。”杨一的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仿佛提出了一个陈呈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条件。
陈呈心里突然冒出了几许无名之火：“行，那我们说定了，只要我能去国外踢球，你就告诉我。”
“好啊，不过提前说好，我说的国外必须是欧洲或南美有名的足球大国，你别到时候跑到塔希提岛踢球，再厚着脸皮来找我。”
杨一的话让陈呈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她也听说过宫磊指导在塔希提岛当球王的传奇故事（注1）。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杨一提出的赌约却在某种意义上打消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随后他们俩又聊了几件陈年的往事，便在咖啡馆门口分别了。
回到家里，陈呈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伏案苦读，而是撺掇着母亲给他买一台手机。三年前他和杨一都没有手机，这也间接导致了分别后两人就断了联系。这次他专门找杨一要到了手机号和最近刚刚火起来的微信号，自然也想赶快拥有一部手机。
对于陈呈提出的这个“过分”的要求，母亲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虽然一部手机的价格以她的经济条件并不轻松，但现在毕竟已经14年了，年轻人没有一部手机，确实不像话。
拿到钱的陈呈捉摸了很久，最后还是在手机店给自己买了一台小米3。以四年后的眼光来看，14年智能手机的市场还没迎来红海，竞争的品牌少，价格也因此一直居高不下，1500左右的小米3已经是当时的性价比之王了。谁又能想到几年后打入市场的乐视和360等厂商能把高性能手机的价格压到5、6百元的价位？
摸索着刚到手的新手机，陈呈显得格外高兴，前世的他买东西向来肆无忌惮，各式各样的手机只要觉得好看统统下单，可所有的那些高档机加起来，带给他的兴奋感却远不如手里这台性能差劲的小米3。
一开机，陈呈就马上把杨一的手机号存到了电话卡里，然后又用流量下了几个应用和游戏，《神庙逃亡》、《地铁冲浪》、《捕鱼达人》……那时候的手游画质着实低劣，随便玩了几局陈呈也就失去了兴趣，他又用QQ登陆了自己已经很多年没上的账号，里面除了几个当时玩得好的小学同学就没其他人了。
就这样折腾手机到了晚上十点，陈呈就定好闹钟自觉上了床。等今晚过去，明天就是六月十二，即将迎来人生中经历的第一场大考，亦是关乎到足校考核的第一场测试。
只是，早早睡去的陈呈却没注意，隔壁母亲的卧室里，灯亮了整整一夜。
注释：1、1990年到1996年，宫磊自费来到在南太平洋的法属塔西提岛。在效力塔西提联赛时先后率队夺得4个联赛冠军和3个杯赛冠军，还曾六次获得最佳球员和最佳射手的称号。被当时的塔西提国家队主教练提名为1993年世界足球先生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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