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江上建了一条朱红色的九曲廊桥,每隔一段桥就会有一间装饰精美的茶居,四角挂着暖黄色的灯笼,低悬于悠悠江水之上,探手过窗可触及江面,居室内有竹帘,可挂起可落下,清净舒适之极。
茶居里铺了软席,二人跪坐,宿王屏退了随从,只留了一个煎茶的侍女,待茶斟入杯盏,那侍女便也乖觉的退出,留了两人独处。
宿王这才开口:“发生了何事?”
沈溪垂目思忖,将近日发生之事简略一说,他省去了安朝昀的部分,着重说了关于武氏子孙之间的纠葛,宿王闻之叹息。
“襄儿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感同身受的说:“希望他莫要自此一蹶不振,尽快恢复才好。”
沈溪捧着茶盏默然思索,良久他道:“如若武之虹真的当上了太子,会怎么样?”
“往大了说我未必知晓,但以武之虹的性子,必定不会放过与他有过节的人。”宿王平静道。
沈溪心里一沉。
“怎么?现在觉得去太医院是个错误的决定了?如果是言官,还能对皇上进言一二,太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宿王捧着渐渐冷掉的茶水且笑且叹:“眼不见心不烦的另一个名字叫逃避,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沈溪静默,眼中却写满了不服,缘由只有他自己清楚,难以与他人道明。
江水飘荡,轻而缓的水声传入耳中,依稀有人在低低的惊呼,此起彼伏,沈溪皱眉,旋身撩开竹帘,忽而愕然。
胥江江面开阔,明净,如一方硕大的墨玉,圆月倒映在江天交界之处,皎皎出尘,可再皎洁的月光也比不过江面上无数飘摇的金色微光——那是大片大片的莲花载灯,灯火凝耀,一盏一盏,一簇一簇,顺江流而下,如星辰坠落。
这景色妙不可言,如诗如画,却是难以用言语描述,胥江边漫步的人纷纷驻足观望,甚者有小跑到江边去捕捉靠岸的莲灯,孩子们姑娘们捧着粉色小巧的莲花欢呼着:竟然是真莲花呀!
沈溪呆了呆,一时忘了忧愁,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入水,冰凉沁骨,他微微张开五指,就有莲灯撞入掌心,像是有生命,冲着他追随着他而来一般。
他小心的将那朵娇嫩的花儿捧起,发现这莲灯做的的确巧夺天工,蕊心处用白蜡封了一截红烛,稳稳的燃烧,却不会灼伤了花瓣,粉色的花瓣如美人面,在烛泪的映衬下,竟有几分凄美之意。
沈溪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
他忽觉白蜡封底处有些古怪,轻轻一掰,他小小的惊诧了一瞬,白蜡翻开,露出一个凹槽,里面方方正正的叠着一张宣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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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沈溪心里一动,扭头看见宿王正唤了煎茶侍女来吩咐事宜,他飞快的将那宣纸取出,将花灯又放回江中,然后用袖子掩着展开了那张纸。
方寸大小的白纸上,小楷秀丽而不失劲道,一撇一纳皆是傲骨,没个几年练不出来,很难想象这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写出来的字。
“我住胥江头,君住胥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人字虽然写的不错,肚子里的墨水可能真的没几两,这点人模狗样的心思还要通过改了前人的诗句才能抒发,沈溪看了一会儿,耳根渐渐红透。
“荒诞。”他低声说。
放眼看一江水域,遍是花灯,究竟是每盏里都有这样一纸诗文,还是只有这一盏里有,凭借“缘分”二字,落入他手中呢?
沈溪想不出,却无端的被这几行墨撩拨的心悸,耳根的热度往脸颊蔓延,他听到宿王唤他名字,慌忙将纸条塞入袖中。
“听说有人在放河灯。”宿王道:“不是逢年过节还能有如斯美景,溪儿,一起出去看看。”
“不,不了。”沈溪局促道:“也没什么可看。”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宿王奇怪道:“喝酒了?”他举起杯盏嗅了嗅:“没有啊。”
沈溪越发慌乱,宿王以为他熬的晚了身体不适,也不再强留,吩咐了人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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