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摇摇头:“走吧,去看看我娘。”
冯氏屋子里灯一直亮着,沈溪推门进去,看见冯氏正伏在案上哭泣,听到人进来以后迅速坐直了身体,慌忙背着他用袖子拭泪,沉着嗓音道:“一点规矩也不懂,进门前不知道敲门吗?”
她犹带鼻音,强撑的样子令人十分心疼,沈溪叹了口气道:“娘,别生气了。”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冯氏红着眼睛转过脸来,拍案道:“同样是爹生娘教,我比别人少教了你什么?为什么你如此不成器!”
沈溪垂首道:“孩儿的错。”
冯氏道:“我不要你认错,你认错认的比谁都勤快,说动听些叫好脾气,说难听了叫毫无血性!”说着说着她又落下泪来:“我苦了多少年将你抚养大,你爹不管你时都是我在操劳,在这个家里我受的白眼还少吗?你就不能替我争一口气吗?非要看着我被数落嘲讽才甘心?”
沈溪修眉轩起,霍的抬起头来道:“娘,你觉得究竟什么才算成器?”
冯氏道:“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沈溪道:“可这世上成龙成凤者能有多少?难道旁人都不活了吗?”
冯氏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旁人自甘堕落难道你也要自甘堕落?”
沈溪耐住性子道:“娘,你摸着良心说,孩儿现在既没有坐吃山空,还能侍奉双亲在侧,到底有什么不好?若把大哥送给你做儿子你要么?”
冯氏犹豫了一会儿,神情恍惚道:“可,可凭什么他们能平步青云,受人爱戴,咱们却不能?”
沈溪蓦地蹲下,伏在她膝头道:“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得了蔡公的赏识,打败了赵扬,赵扬记恨在心来日报复于我,半途派人将我用麻袋捆了丢到护城河里淹死了,那你要怎么办?”
冯氏惶然瞪大了眼,一把捂住他的嘴尖叫道:“腊月黄天你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快呸掉!”
沈溪失笑,轻呸了两声道:“算了不说这个,您之前不是说替我结了一门亲事吗?”
冯氏迷惑道:“是有这么回事,但是蔺姑娘还小呢,蔺家想多留几年,怎么?你倒先等不及了?”
这话题转的很成功,沈溪便和冯氏聊那子虚乌有的未婚妻聊了足有一个时辰,又陪着冯氏用了一顿夜宵,这才离去。
阿蛮随着他回书舍,路上口不择言道:“二少爷您怎么突然恨嫁了?”
“什么玩意儿?”沈溪扭头道。
“啊不是,恨娶恨娶。”阿蛮将腮帮子拍的呱呱响。
“这不是哄她嘛!”沈溪摇头:“为人父母不就想看子女成家立业,立业不行那成个家总还可以吧。”
阿蛮点点头,将手里的灯笼提高了些,照亮夜路,一阵风吹过,那防风的灯笼居然扑闪了一下。
“奇怪了,今天这灯不行啊。”阿蛮道:“不够亮啊!”
沈溪道:“不亮就不亮吧,反正就这么一条路走了几百遍了,总不至于掉沟里去。”
他催促了几句,阿蛮还在原地磨磨蹭蹭的摆弄那灯,沈溪耐心告罄,推搡着他一路小跑。
“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阿蛮道。
“我尿急。”沈溪胡扯,他边跑边回首,看见苍青色的磷火飘过那片路段,行经处灯火齐灭,陷入无穷尽的黑暗。
***
饮冰居是一间雅正的书舍,在宛霜城里有着不大不小的名气,人人都爱光顾,只因古本戏文样样都有,老少皆宜。
这世上好像就没有沈溪淘不到的本子,尤其是一些几百年前的孤本,而且他博闻强识,对于上下百年的人文历史信手拈来,常有人来买书,逛着逛着就坐下来听沈溪讲故事了,也有人开玩笑说沈二公子你干脆去茶楼说书得了,肯定座无虚席。
回到饮冰居已经是二更天,伙计们扎了吊床拼了桌子,四仰八叉的睡在堂里,这随心所欲的作息明显就是跟沈溪学的,沈溪也不加以置喙,他甫一进来,那群夜猫子接二连三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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