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突然无奈一笑,嘴中低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她的声音虽小,但是在此时安静的大厅中,还是被其他三人听到了,他们都向苍术投来疑惑的目光。
苍术一抬头,便看到了众人探寻的目光,然后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已然被他们听了去。于是她不好隐瞒,只得解释道:“淳贵妃娘娘曾跟我说过,达兰台姨母原本的和亲对象其实是当今圣上。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圣上的正妻,然而却在得知圣上要娶韦皇后之后,最终选择嫁给了御贤王。”说到这里,苍术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其他人听完苍术的话后,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段绾笛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达兰台还有这样的过往……不过,这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幸运吧。若是真的嫁入宫中,面对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权谋纷争,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想到此处,她不禁对达兰台多了几分同情。
苍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并接口说道:“假如淳贵妃所言非虚,姨母最初确实是打算嫁予圣上,那么促使她最终改变主意的缘由必定不仅仅是由于圣上册立韦氏为后这么简单,而是她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蒙蔽与愚弄。毕竟圣上迎娶众多名门闺秀之事,足可窥见其真正的动机与企图乃是为了巩固统治地位,绝非出于情感因素。然而姨母之所以选择远嫁和亲,除了是为了赫连部落的利益考量外,想必也是倾注了真挚情感的,所以才无法接受圣上并非真心相待这个事实。”
段绾笛听闻此言,轻轻摇了摇头,反驳道:“不对,圣上对于韦皇后其实并未动过真情实意。他内心深处真正在乎的人唯有两人。甚至可以说,身为一国之君,他此生全心全意爱过的女子仅有二人,一位是达兰台,另一位则是六皇子的生母——淑妃祝卿好。”
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萧亦桓身上。萧亦桓深吸了一口气,才幽幽说道:“父皇确实如此说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母亲过世后对我百般宠爱,但我觉得他不是真爱母后。真正的爱情应该是全心全意保护对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他却让母亲在后宫中独得宠爱,成为众矢之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正因如此,才最终导致她遭受毒手。这样的爱,实在太肤浅、太自私了!”
段绾笛听闻此言,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声音微微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萧亦桓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痛地回答道:“母亲她早已经过世多年了,她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毒性慢慢侵蚀她的身体,最终夺去了她的生命。而令人痛心的是,至今为止,父皇仍然未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段绾笛的手微微颤抖着,虽然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但这一切都没能逃过苍术锐利的目光。他紧紧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和反应中寻找出一些端倪。
苍术连忙趁热打铁说道:“刚刚向您问到了毒蛊之事,是因为,此番我与六皇子在天泉宫的百花苑,发现了有人在养“鬼卿”,然后,我们发现了一条地道……”
苍术故意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看着段绾笛的反应。果然,当她听到苍术说有人在养“鬼卿”时,脸色骤变,再也无法平静,她整个身子都转向了苍术的方向,颤声问道:“真的?真的有人在养“鬼卿”?”
苍术点了点头说道:“那人是,苏木。”
段绾笛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她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嘴唇也变得苍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以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苏木竟然还活着。
她的心中涌起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喜悦、有疑惑,还有一丝恐惧。喜悦的是,她一直深爱着的苏木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疑惑的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木这些年又在哪里;恐惧的是,这个消息会不会再次给她带来伤痛。
段绾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泪水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她回想起与苏木共度的美好时光,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温馨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如今,得知苏木还活着,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心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她不清楚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对她所有过往经历已然了如指掌,于是故作镇静地开口询问:“他……如今身在何方?过得是否安好?”
苍术此时内心正纠结着要不要把苏木留下信件与自己诀别的事情告知于她,然而霍时晏却猝不及防地插话道:“他此刻便在我府邸之中。”
听闻此言,萧亦桓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瞬间扫向霍时晏,而苍术和段世铭则满脸惊愕,至于段绾笛,她的身躯因极度激动而开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霍时晏轻声询问道:“您是否想要见他一面?”
话毕,霍时晏注意到了苍术投来的视线,他微微颔首,表示让她放心。然而,他们之间如此细微的互动没能逃过萧亦桓的法眼,他垂下双眸,心头涌起一种连自己都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段绾笛深知萧穆启之所以愿放她还乡,无非是因萧亦枢已不在人世。从此世间再无会因仇生恨、癫狂行事的青年,一个历经沧桑、身患绝症的中年妇人亦掀不起丝毫波澜,故而他才决定放过她。
此去归途,尽管心中仍有丧子的痛楚,但自从她被打入冷宫后,便再未见过这个孩子。所有感情的牵绊早已在悠悠岁月里磨灭消散,于是她默默地接受了这个哀伤的事实。然而,苏木却不同,她曾与苏木共度了自己痛失故国与亲人后的最初岁月。若无苏木的陪伴与扶持,恐怕她早在那时便支撑不住,自行了断了。
正因如此,当年她为报仇雪恨而抛下苏木离去,成为了她心头难以跨越的一道坎儿。她斋戒礼佛长达二十余载,却依然无法减轻内心的罪责感。
段绾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后轻声说:“不急,先把你们想知道一切都谈完吧。”
突然之间,苍术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了。段绾笛看破了她的纠结,于是说道:“达亚尔公主刚刚不是想问毒蛊之事吗,不如我就顺着讲吧,若你们有好奇疑问之处,可以随时打断我。”
闻言,苍术点点头表示赞同。
段绾笛清冷温柔的声音,开始平静地讲述起来:
“当年,我与苏木制成了三对毒蛊,两对情人蛊,一对绝息蛊。那情人蛊大概就是你们所说的‘同心情殇’吧。这三对毒蛊都在我离开时,被我带到了大昭皇宫。起初我对圣上是怀着深深地敌意的,虽然不敢表露出来,但却一直伺机想将毒蛊给他种下。
绝息蛊乃是专对夫妻所用之物,所谓绝息,一则断绝呼吸,二则断绝生息繁衍,中毒夫妻或死或无法生育,此蛊毒性之猛烈,实在令人咋舌。然而,情人蛊却有所不同,它必须给真心相爱的男女分别种下,方能奏效。若不然,则毫无用处。这两种毒蛊唯有当其中一方死去,方才能够解开。而情人蛊更为凶险,因着其中一方的离世,极有可能导致另一方也悲伤过度而亡。”
段绾笛并未察觉,当她提及情人蛊唯有给予真心相爱的男女才能生效之时,那三位年轻人的面庞皆闪过一抹惊诧,尤其是萧亦桓,其眼眸之中更添一缕苦痛,不过须臾之间便又恢复了平静。
段绾笛继续言道:“而后,在与圣上的相处之中,他对于昭国覆灭南诏一事毫不避讳,亦坦然向我阐释了与段氏联姻之意旨所在。我发现他胸怀坦荡,而且是个很有抱负和理想的君主,他想要让昭国变得更加强大,也很重视民生疾苦。渐渐地,我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情。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将三对毒蛊都当作礼物送了出去,无法回头了。”说到这里,段绾笛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苍术出声询问:“您将绝息蛊送给了王皇后,将情人蛊其中之一送给了圣上,那么还有一对情人蛊在何处呢?”
段绾笛叹了一口气,才说道:“我入昭国后宫没多久,韦皇后就因生产气血两亏去世了,那时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后的便是王皇后,所以我将绝息蛊作为礼物送给了王皇后。其中一对情人蛊我作为生辰贺礼送给了圣上,还有一对则是送给了圣上最为宠爱的……淑妃。”
那一刻,萧亦桓的脸色陡然变了,他神情凝重,想起了母亲的心疾和不时就会发作的心绞痛,突然有些恍惚,一个猜测浮上心头。
苍术察觉了萧亦桓的情绪变化,她起身走到萧亦桓的身边,轻声说:“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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