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约瑟夫的声音忽然低了很多,柔和了很多,就像是在努力哄伊索安心,“我真想骂你一顿,不过还是算了,等你好一点再说。去治伤吧,我抱你去。”
“嗯。”伊索点了点头,他看着约瑟夫另一只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将他轻轻抱了起来。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抱着他的手很稳。伊索轻轻呼了口气,伤口很疼,撕心裂肺的疼,伊索还是第一次知道疼也能让人疼到脱力,疼到疲倦,疼到不想再花力气去对抗疼痛,只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晕过去。他闭上眼睛,任由疲乏晕眩的感觉将自己淹没。
晕过去前一刻,他想:没付出什么代价就成功地渡过了这一劫,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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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那之后,伊索立即被送回了房,约瑟夫很快找了医生来救治。
医生走出房间时,约瑟夫还站在房外门口。见医生走了出来,男人急切地迎上去:“他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王后殿下……某种程度上说伤得有些严重,幸而没有性命之虞。那把刀确实只造成皮肉伤,但伤口很长,且在浅层造成了较大的创面,还好刺进更深的地方时及时收手了,没有伤及器官。我已经做好后续处理,不会感染,但那道伤口看起来很狰狞,殿下可能需要做好以后会留疤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约瑟夫垂下眼帘,若有所思,“这么说来,刺客应该是本想把刀刺进我心口,王后把我推开后刺客意识到异常,尽快收手,那把刀调转方向后刺偏了,但入刀时力道还是很重。在那把刀继续向内刺穿内脏之前,刺客总算把刀收了回来。”
“大概是如此。”
“好,我明白了。”约瑟夫点点头,又看向面前紧闭的房门,“他现在状态怎么样?我能进去看他吗?”
“可以,没事的。出来之前我注意到殿下眼皮有些动,应该是快醒了。”
“好的。”约瑟夫略一点头,谢过医生,然后推开门走进去。伊索在他走进门时就睁开了眼,约瑟夫一路走过来,坐在伊索床边,伊索的视线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约瑟夫忍不住问了一句:“就这么喜欢看我?”
他声音一反往常地很轻、很柔。伊索依旧望着他,顶着苍白的脸色努力笑了笑:“你没事就好,我很开心。”
“可我不开心。你知道吗,我很生气。”约瑟夫执起他的手,手指在伊索无名指上的银色指环上轻轻摩挲。那是结婚当天他亲手为伊索戴上的,样式很素朴,也没有镶嵌钻石,此时的约瑟夫忽然很想将两人的名字刻上去,“生你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生你的气,是因为你贸然给我挡刀,完全不相信我能解决这种状况,而且还伤到了你自己;生我自己的气,是因为我没能把你保护好,想想可能也是结婚以来我没罚过你,把你惯坏了,这才任性而为。所以我打算惩罚你一下。”
“惩罚?”伊索看着约瑟夫严肃的表情,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对,惩罚。我罚你在伤好之前不能和我上床。”
“……”伊索目瞪口呆。约瑟夫看着他,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怎么样,这个惩罚很过分吧?”
某种程度上说,大概的确……很过分。伊索有些无语,面前的约瑟夫却忽然站起身,单膝跪在自己床边。伊索吓了一跳,他不知道约瑟夫这是要做什么,他条件反射性地想坐起来,结果动作间扯到伤口,他脸色一白,又躺了回去。
于是他只能看着约瑟夫跪在他床前,再度执起他的手,低头吻上他的指尖。男人的态度很郑重,神色很温柔:“我可能没法像其他法国人那么浪漫,但我会用我全部的努力去爱你、保护你。可能我的表现会很奇怪,但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伊索这才明白约瑟夫为什么要突然下跪。面对约瑟夫的热切表白,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手上用力试图把约瑟夫拉起来:“我知道了……你,你别跪……”
他其实觉得这样的约瑟夫浪漫得不得了,但他不好意思也不知该怎样表达这种心情,只能笨拙地阻止约瑟夫继续跪在他面前。约瑟夫总算被他拉了起来,坐回他的床边,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被厚厚被褥盖住的腰上:“疼吗?医生说创口很长,可能会留疤。”
“没事。”伊索摇头,“留疤也没事,因为这是为你留的。”
“你真的很傻。”
“我没有。”这一切的不如意由我而起,那么后果就该由我承担,伊索想。温暖的风穿过窗子吹进来,坐在床边的约瑟夫伸手帮他理了理散落在额前的碎发,然后低下头,在他的额上亲了亲:“聪明的话就好好休息,这样才好得快。等下我有事,不能陪你了,晚上再回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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