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山巅串连,构成了一幅天然的林海雪原图。
上山的小路满是泥泞。可周边的灌丛,两旁的竹林,依稀可以看到蹦来蹦去,叽叽喳喳,穿梭其间的雪鸟。
林建华手拿柴刀,劈砍掉前面带雪的荆棘。
每挥一刀,头顶都会有些许残雪抖落。
“儿子,看着点脚下的路,别滑倒了。”
“放心吧,爸,不会的。”
林晓晨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因为地面混杂着的雪和泥浆,很容易让人滑到摔跤。
穿过脚下泥泞的小路,便来到一片开阔的田野。
田是旱地。
雪地上,还看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野猪脚印。
林建华点燃一根烟道:“看样子,大雪又封山了。”
......
林晓晨爷爷跟奶奶的墓地,由于当年的土地归属问题,没能葬到一起。
这也是父亲当年唯一的遗憾。
他记得自己读小学那会儿,父亲总将这话挂在嘴边。
父亲当年是可以从这块土地走出去的。
他们那个年代,正值改革开放初期,处处都是机会。
但爷爷很保守,认为出去不如守着自家的一分三亩地实在。
起码守着土地,能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
再加上,家里有好几兄弟姐妹要养,父亲又是家里的顶梁柱,任父亲怎样闹腾,爷爷就是不同意他出去。
后来,县里企业改革,公私合并。
二十多岁的父亲,经熟人的介绍下,进到木材加工厂工作,也在同一年。
父亲认识了妈妈。
一年后,两人完婚。
这些年,父亲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也受到了不少冷眼和嘲笑。
岁月的风也吹弯了当初那个少年的腰,也吹白了当初少年的满头乌发,也吹出了当初少年脸上的沧桑感…..
父亲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希望自己能有朝一日考上大学,去到更远的地方,不要像他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受尽人情冷暖。
现在的自己,似乎完成了他当初交代的愿望。
但岁月也似乎无情地夺走了他的青春。
爷爷奶奶坟前,父亲熟练操作着每个祭祀的步骤。
除草,焚香,点蜡,烧纸。
然后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虽然自己听得不是很懂,但从父亲的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应该是在跟爷爷奶奶报喜….
弄完这些,父亲又拉着自己,在爷爷奶奶坟前抱拳行礼。
“爸,要保佑你孙子平平安安,学业有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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